學校的下課鈴響起，學生們在繁重的課程中釋放，紛紛收拾桌面的文具，打算出去走廊放松放松。小希坐在原位，望著前面那空蕩蕩的位置，手中緊攥一張便利貼。

剛剛班主任說了，警察來到學校調查你的事情。慧方，你發生什麽事了？那天晚上你為什麽不接我電話呢？她擡頭望向寧嘉泰，捏住紙張的力度更大了。

另一方面，歐陽默和馬家明從學校離開，車子上，後者為寧嘉泰囂張的態度惱火不已。他望著歐陽默，氣憤地說道：“隊長，真的就這樣放過那小子？”

歐陽默搖了搖頭，他邊避開變道的車輛，邊說道：“別急，我們和寧嘉泰會有下一次見面的，而且並不是在學校了。”

“什麽意思？”馬家明清楚隊長的作風，絕對不會肯定地說出沒把握的事。因此他很好奇，歐陽默究竟葫蘆裏賣什麽藥！

對方輕笑一聲，冷如冰雕的臉龐並沒有發生任何波動：“他和我們說話時表現出來的放松，實則是掩蓋內心的緊張。行為浮誇，說話偏激，是要轉移我們的註意力。”

“在我說出‘馬慧方’的名字時，他的眉毛上揚，擠在一起，瞳孔放大，手輕微顫抖，時間不過一秒鐘。但說到女孩失蹤的時候，他臉部表情僵硬不對稱，故作驚訝有三秒鐘。然後在問兩人最後一次見面情形時，他不經意地伸手抓耳朵，拳頭握緊。這些小動作都可以表示，他對慧方的失蹤是知情的。而且他對我們有所隱瞞，並非說出所有的實情。”

馬家明很佩服歐陽默的見微知著，同時他將寧嘉泰的特殊之處重申一遍：“可是寧嘉泰在馬慧方失蹤前不是代表學校參加比賽了嗎，他擁有很多不在場證明。”

歐陽默聽聞後冷笑，他掃了對方一眼，說道：“我只說他知情，沒說他是殺害馬慧方的嫌疑人。他的不在場證明沒錯，只是不妨礙我們對他深入調查。回去綜合殷媛的結果，我們再做出下一步行動。”

車子在路上平穩直行，很快就回到警局。殷媛早就歸隊，等著歐陽默的指令。

在兩方互相交流自己的結果時，殷媛吃驚地說道：“你說馬慧方有男朋友？”說完，她又冷靜下來，馬慧方屬於早戀，不讓家人知道也是正常的。

她很快恢覆常態，說道：“哥哥馬盛澤說馬慧方在失蹤前出現財務問題，她的賬戶全部清零，說是借給朋友。同時她出現獨自哭泣的情況，我推測她應該出現難以解決的事情，和金錢有關。”

“我倒覺得和寧嘉泰有關系。”馬家明立即說道，“馬慧方失蹤前的一段時間正是分手後，失戀的女生不都喜歡哭嗎？”

“或許吧。”殷媛並沒有因為馬家明的打斷而氣惱，她雙手環抱胸前，右手拇指和食指放在下巴來回摩擦，“會不會這筆錢就是馬慧方借給寧嘉泰，後者拿分手當借口不肯還？”

“有可能，寧嘉泰就是一小混混，連警察都敢頂撞，欺騙小女生的事做不出來嗎？”寧嘉泰給小話嘮的印象實在不好，所以一有臟水他都迫不及待地往對方身上潑。

聽完兩人的對話，歐陽默想了想，對著毛倫柏說道：“阿毛，你調查一下寧嘉泰的資料。”

“OK，我現在就去做！”對方點點頭，順手就拿起筆記本電腦和手機開動。

這個時候，熊泰妍敲了敲大辦公室的門，微笑地說道：“大辦公室終於有人了，這裏是我最新的屍檢結果。馬慧方的子宮損傷嚴重，我確定她生前做過人流手術。”

話音剛落，馬家明就接著說道：“不用懷疑，這個肯定是寧嘉泰幹的好事。馬慧方拿小孩和欠條去找寧嘉泰，對方不想負責任，惱羞成怒直接把她給解決了。”

他越說越起勁，前一秒還在說的不在場證明被他完全忽略。原本沒有證據的事情，從他嘴裏出來像是真的一樣。

歐陽默皺起眉頭，不想再聽到馬家明的絮絮叨叨，直接下命令道：“大明，去調查馬慧方在哪家診所做的人流。”

案件圍繞寧嘉泰展開調查，作為受害者，十七歲的花季年華被人騙財騙色，最後連性命都丟了，實在可憐。就在大家埋頭苦幹的時候，民警帶著一個女生進來，並說道：“小殷，這位小妹說知道關於馬慧方的線索，特意過來報案的。”

殷媛擡頭望去，穿著海鏡城第二中學校服的女孩約莫十六七歲的模樣。此時的她很緊張，捏著衣角低著頭，不知所措地站在門口。

殷媛立馬起身迎接，跟民警點了點頭，然後把女孩帶到會客室。

之所以不帶她去審訊室，是擔心嚴肅冰冷的氣氛會嚇到女孩，這樣就難以從她口中取得有效線索了。

女孩自稱小希，是馬慧方的好朋友。面對和善的女警官，她放松了不少。她握著熱水杯，手掌有些顫抖。殷媛沒有馬上提問，而是等對方情緒平穩才適合開口。

“警官姐姐，我想問一下，慧方出了什麽事嗎？我已經有半個月沒見她了。”小希輕聲問道，她忐忑地望著殷媛，希望對方能給予準確的答覆。

殷媛一楞，她思考了兩秒後，說道：“嗯，慧方死了。”

手中的杯子應聲下墜，熱水濺濕手背，小希也像是沒有感覺般呆滯。不一會兒， 她從巨大的震撼中清醒，雙手捂臉哭喊：“她明明之前還好好的，怎麽說走就走呢？！”

殷媛明白面前的女孩心中悲痛，她坐在小希的身邊，輕輕地把女孩攬入懷中。

手輕拍小希的肩膀，她溫柔地說道：“小希，慧方不希望你為她的死難受，她也希望你能好好生活，替她照顧叔叔阿姨，對嗎？”

小希泣不成聲，拼命地點頭，表示認同對方的話。她哭得眼睛紅腫，擡頭望著殷媛，哽咽地說道：“姐姐，慧方是被寧嘉泰害死的，一定是他，他就是個人渣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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